桃花坞片区,阊门专诸巷,在中国玉器工艺发展史上分量很重:明代最为著名的碾玉中心在这里,碾玉妙手陆子刚(亦称陆子冈)也在这里。
作为国家级非遗项目的省级非遗传承人、49岁的苏州玉雕师杨曦,对桃花坞的玉雕记忆,更多来自学生时代所在的苏州工艺美术学校,以及所学的玉雕专业,“当时,学校搬到了桃花坞,我还记得,我还在校园里除草……”如今的他,正在自己的“南石”工作室里,开启很多年轻人的学玉雕的“学生时代”。
美术底子成就创新设计
“本来也许会留校当老师,阴差阳错从事玉雕了。”1983年,杨曦从苏州工艺美术学校毕业后,进入苏州玉石雕刻厂。改革开放初期,玉石雕刻厂成立仿古车间,玉器的纹样、雕饰都模仿历代作品,而且都以和田白玉为雕琢对象,销售至港台地区,逐步改变了这之前玉器造型不一、原材料市场鱼龙混杂的状况。上世纪90年代初,随着市场的变化、企业改制,杨曦离厂在1992年开启了自己的工作室。
随着市场上仿古风盛行,2000年后苏玉的发展受到局限。一位台湾客人无意间向杨曦提出:大家都在模仿,要想办法改变。这与杨曦的想法一拍即合。走过了“苦于生计,不敢创新”的阶段,杨曦也感到创新的时候到了。他一改过去传统手法,借鉴“西洋法”,用虚化、简约、“留白”的设计手法表达实体,呈现更多想象空间,艺术感大大增强。杨曦创作的“观音系列”作品,就可见一斑:圆润的和田玉上,最突出的只是一只纤纤玉手,现代感十足。
杨曦觉得,自己的创新,要感谢自己在从小时候在苏州工艺美术学校的“学生时代”所练就的美术功底。老师十分注重美术基本功,素描、色彩、构成、雕塑等教了很多,这奠定了他的设计基础,也让他走出“会做,不会设计”的模仿圈。杨曦还感到,如果大家走出了模仿、雷同,各成一派、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苏玉”就能迎来“更好的时代”。
今后要边创作、边传承
“每天上午在家里创作,下午到工作室。”最近,杨曦把在齐门路设立9年多的工作室,向北乔迁了数十米。新的工作室,三层建筑,除了展销,还设有加工作坊、会客、办公区域。杨曦说,传承这一块,也将放在新的工作室。在新工作室的二楼,杨曦专门辟了二十平方米的房间为传承预留空间。
“到了一定年龄,关注传承是必须的。”杨曦感到,接下来,他的重点是边创作、边传承,“我儿子也学了美术,但关注的是建筑。”他说,对于悟性高、肯钻研的学徒,他会从初级的生产加工开始手把手教,直到最终让徒弟按照自己的想法独立创作。现在,杨曦已带了四五个徒弟,来自各地。
“现在,市场上有些玉雕师不懂创作,画稿都是画工提供,但画工不了解玉雕行业,两者没法很好地融合,玉雕品质会下降。”杨曦说,他希望带出的徒弟能将玉雕的各个工序独立系统地完成,是雕刻家,更是艺术设计家。
桃花坞非遗名片·苏州玉雕
晚唐以后,苏州玉工的工艺水平已经跃居国内前列。明代以后,苏州玉工人才辈出,如贺四、陆子冈等技艺名震京师,誉满四方。尤其是陆子冈,在民间玉工行业中,被奉为鼻祖。在清代,苏州琢玉工艺生产又有了较大规模发展,从阊门内的专诸巷、天库前、周王庙弄、宝林寺前,向南诸如王枢密巷、梵门桥弄,学士街直到剪金桥巷,到处可闻一片“沙沙”的车玉声。解放后,苏州办起了玉器生产合作社,后改为玉石雕刻厂,现玉雕厂改制为民营企业。苏州玉雕于2008年6月被列入国家级“非遗”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