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的《古韵》系列作品以明丽清朗的线条、瑰奇多变的造型、融古铸今的审美格调,闻名于当今国内玉雕界。观其最近的《古韵》有耳目一新之感,作品无论是题材选择、造型设计,较之以往又见突破。本期《玩玉》,品赏江苏省工艺美术名人、中国玉石雕刻大师葛洪的《古韵》新作。
苏作《古韵》:古玉元素的现代审美
所谓古韵,就是有古风古韵,然而并不等同于纯粹的仿古。
纯粹的仿古,是如实再现古代作品,仿古作品出色与否,在于是否能接近或表达出古代原作的气质。尽管曾在仿古玉雕领域里浸淫多年,并且深深体味到中国古代玉雕超凡脱俗的气质和韵味,但葛洪无意仿古,他的《古韵》力图最大程度吸收古代玉雕元素,并运用现代艺术设计理念,将这些古代玉雕元素一一拆分并重新组合,使之达到新的美学效果,适合现代人的审美需求。
因此,名字虽“古”,创作却“新”,是古代元素的现代设计。
可以说,《古韵》题材是今天苏州白玉雕刻的一张名片。解放后的苏州玉雕一度凋敝,但即便于低谷中,依然在仿古方面保持了传统优势。正是由于继承了在仿古方面的独到心得,又吸收到现代玉雕设计理念的养分,才使得苏州的《古韵》作品在国内独领风骚。而葛洪这几年不断深耕《古韵》,每年都有新的作品面世,从近几届子冈杯,可以看出他对《古韵》的钟情以及在这个领域取得的突出成就。
技艺精湛,每个细节都精细呈现
古代玉器题材中的元素,无论是琮璧圭璜,抑或龙腾凤舞,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精细,到位,一丝不苟。古玉造型总是规整严谨,法度森严,造型和线条倘若稍有差池,作品就会失败甚至让人目不忍睹,试想,本来直挺挺的线条若是刻得稍有些弯,原先微微呈现的弧度假如做得太平整,那就古味尽失了。
葛洪在《古韵》创作中的一大优势便是其对古玉元素的深刻领会,在他的作品中,细节美得到了保障。他不会放弃哪怕是最细部的谨慎处理,确保作品在任何环节都经得起考验。譬如参加最近这次子冈杯的作品《秦风汉影》,无论是圆形的瓦当、钱币,弧形的刀币,飞卷的云纹,以及那些细小的边线,用刀一律干净利落,清清爽爽。在这些元素的堆砌重叠处,也层次分明,线条爽辣,毫无拖泥带水之感。可见作者精湛的技艺,以及对细节处的孜孜以求。
题材拓宽,古钱币带来的无限遐想
前两年,葛洪的《古韵》更多吸收的是古龙、古凤、四灵兽、回纹等古玉元素,虽然组合得日渐熟稔,形式美感越发突出,却也逐渐感觉到此类题材的狭窄和重复。今年,他从古钱币上得到了灵感———《古韵》的构成,何必局限于古代玉器元素?更多更广的题材可以运用进来!
古钱币气质古雅,而且也是很有规则的几何造型,非常适合《古韵》体系。于是,钱币吹响了他开发《古韵》新品的号角。从最近设计的几件作品看,确实都达到了很好的审美效果。
作品《秦风汉影》,在画面中心布置一件龙纹瓦当,周围则分散着众多钱币,这些钱币层层叠叠,半遮半掩,多而不乱,体现了秩序感和美感。左边一片黄皮如同斑斑锈迹,又如历史尘泥,从构图上规避了几何图形过多带来的呆板,同时十分契合作品的气氛,增添得几分沧桑。整件作品,因为这些古旧钱币的融入,相比于以前的“古韵”,似乎更有生活味道和古雅气质。
钱币元素也被应用到另一件作品《汉韵》之中,同样为作品带来了新的气质,尤其黄色玉皮雕刻的刀币,周身如有斑斑铜锈,逼真而且巧妙。
古钱币的成功试验,为古韵题材的拓宽做好了准备。日后,也许我们有机会看到葛洪更多更新的《古韵》玉雕。
广泛应用,古韵元素的不断延伸
古钱币在“古韵”中有意识的强化应用,使得“古韵”作品在构成元素上更为丰富,将推动“古韵”题材的进化。与此同时,葛洪也很注重将古韵元素应用到其他玉器造型上,给这些玉器作品带来了新的气质。
这方面,比较突出的作品是《蝉》。这件温润细腻的白玉,质地已然让人陶醉,而作者在对于蝉这样一个传统题材的刻画上别具新意,更是让人难忘。这显然不是一个写生的蝉,只是在大形上刻画出蝉,将蝉的眼、翅、足等鲜明特征强化,随后便是引入高古回纹元素进行修饰,使之显得含蓄而谨严。这样一个蝉,并未因为古玉元素的添加而变得“古”,反而让人感受到缕缕新意。相对于“汉八刀”仿古蝉,这件蝉既不失古韵之内涵,又呈现了现代美术设计意味。
再比如敦实厚重的《博古章》,作者引入古玉纹饰稍加点缀,亦达到了入古出新的审美效果。
随着这几年来对《古韵》题材锲而不舍的实践,葛洪逐渐发现其无限博大的天地。古韵审美符号可以无限延伸,不断扩展,并且源源不断表现出新意,开发出具有现代审美意味的玉器新作。对于葛洪来说,其个人的创作正在不断深入;当代苏帮工的玉雕实践,正是这样扎实而富有新意,不断为当代中国玉雕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