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璋之制作,着重点当然在于用。那么,根据古籍所述,璋究竟有哪些用途昵?
一 不同名称玉璋的用途
1.大璋、中璋、边璋是天子巡守时所用祭器
关于璋作天子巡守时的使用情况,郑玄注称,天子巡守于大山川,用大璋;于中山川,用中璋,于小山川,用边璋。也就是说天子巡守时用三种尺寸不同的大璋、中璋、边璋时,是分别用大璋,中璋,边璋祭祀大、中、小的山峦和河流。但是,按《周礼·考工记·玉人》原文,用这些璋祭祀时,有“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有缫”的细节和内容。对此,注家各说不一,更有者是其说至今亦无实物为例考证上述之说的确实存在,故有关此段话的真实性,今难于确定,有待今后更多的科学发掘情况来验证。
2.牙璋、中璋是兵家所用的征信之器
用其“以起军旅,以治兵守”和“以发兵”所用者是“牙璋”和“中璋”两种。这两种璋,可能与后来的虎符等一样,国家或主帅要调动军队和治理军队时,用它为标志,发给传递信息的执行者,下面官兵见此信物后即遵命照办。
3.赤璋是占代天子祭南方之神的祭器
古人视万物为神灵,对它们必敬之。祭祀是对神灵敬之的主要表现之一。其中用玉做的器物去祭祀,则是诸祭物中的最高级别的用品。璋是玉制六种祭器(琮、璧、圭,璋,璜,琥)中的一种,分别用作祭祀天地和东西南北六个方位之神中的南方神。南方热,象征火,红色,故以“赤璋礼(祭)南方”。
4.璋是殓尸器
古代作歙(通殓)尸之物,以玉为者为最高级,与璋共同给死者殓葬的还有“六器”中的其他五种器物,即琮、璧,圭、璜、琥等。用作殓尸时,按前郑(郑司农)和后郑(郑玄)及其他考据家注诠的情况是这样的:用绳索将“六器” 组结在一起,然后按不同的方位置尸体的各有关部位,以示“象方明神”(表示各自不同方位的神灵)。它们的具体部位按郑玄的注解是“圭在(尸体)左,璋在首,琥在右,璜在足,璧在背,琮在腹”。
按《周礼》及“象方明神”的原文是璧礼天、琮礼地、圭礼东方、琥礼西方、璜礼北方,璋礼南方。若按郑玄注解是无误的话,则尸体的腹“象方”地,背“象方”天,首“象方”南方,右侧“象方”西方,左侧“象方”东方,足部“象方”北方。这种方位歙尸法,若尸体人埋时头朝南,伏身,即腹朝地,背朝天,首朝南,足朝北,左朝东,右朝西,与各器“象方明神”正合。而用其他埋葬法,如仰尸、侧尸等则与前述神位不合。又,凡这些专供殓尸用的“六器”,古称驵圭、驵璋、驵璜等。
5.璋是一种判白器
所谓“判白”,是古代一种判(即区别与认识)事情或物的用语。使用情况是这样的:做两件形式大小完全相同,但颜色不同,即一为白色,一为青色的璋,其中“白藏天子,青藏诸侯”,有事时,两者拿出一对照便可识别其中有无真伪。此外,似也可用作天子检查诸侯行使权力的正确与否和代表天子去完成任务及使命,或用它的颜色不同来区别是天子还是诸侯等。
6.大璋、聘璋是用于婚姻礼仪的礼物、信物
古籍所谓“大璋亦如之,诸侯以聘女”和“受夫人之聘璋”等载即指这一类用途。这里的“聘”除有请的意思外,又有作订婚的意思。“诸侯以聘女”可解释为诸侯娶亲结婚,或与某女子订婚。 “受夫人之聘璋”则可解释为丈夫受已订婚女子之请拟行结婚礼等。这几类用璋或名“大璋”或名“聘璋”,它起到凭证的作用。事后,这种器物保存起来,成了有特定纪念性质的珍贵品。
7.弄璋是男孩的吉祥物
古籍中所记“弄璋”即为此类物。中国古代重男轻女,生男后又盼其一生平安无事和有美好的品德。玉璋还有辟邪之说。《诗·小雅·斯干》有生子后,给做一件玩“弄之璋”的记载,便是这个问题的反映。可见,所谓的“弄璋”,是既可作玩耍用,又有父母亲朋对男孩寄托一定深情厚谊的内容,即盼其长大成人后有“圭璋之质。”
上面所述璋的用途,是从典籍中得到的,只能作为参考用,其真实性有待机缘,特别是科学发掘玉璋情况证实。
二 玉璋出土情况及对用途的印证
玉璋出土时的具体情况,可证实玉璋用途。
山西侯马战国盟誓遗址出土的璋,是非墓葬中发现的璋的例子,同时同地还发现有圭,璧等玉器。玉器上还书写墨字。从出土情况分析,它们是专门制作后放入坛内埋在地下的,推测显然与古代的祭祀有关。也就是说,这里发现的璋很可能是礼南方或祭祀山川后埋人士中的。
古遗址、窖藏或墓葬中也常发现玉璋,但数量不同,有的一处只有一两件,有的则有四十余件。这其中的原因目前尚不清楚。有的玉璋可能是受聘礼品或纪念品;有的玉璋可能是供死者在另一个天地中作与身份相关之用;有的玉璋可能是陪葬用的;或者是小孩子的“弄璋”,死后与尸体一起埋人墓内的。但究竟是作何种用途,以往的发掘报告一直未提供直接证据,其真实情况尚有待今后的考古资料进一步考证。值得注意的是河南琉璃阁七十六号墓中出土一对大小形状完全相同的璋,据报告者称,它或就是作“判白”用的璋。
按《说文》载“璋,从玉”,也就是说,璋之物应是用玉料制作。但出土物中常见一些用石或其他物质制作的璋,这是何故呢?笔者认为,一种可能是古人视“美石”为玉,将一些现在不称为玉,而古时认为是玉的材料制作,这是因古今以来人们视玉或石材的角度不同所致。另一种可能是一些璋因要埋入土中,其中有的璋是专门制作的“明器”,因而才用石头代替玉料,或用其他材料制作。
璋的用途,除文献所记外似还有其他用途。笔者曾在陕西成阳博物馆内见一厚重大璋,重约十余斤,似用蓝田玉而为,据称为秦墓所出。惜未知详细的发掘情况。古文献中只记载过大小尺寸不同的璋有不同用途,而未记载过重量不同的璋有何用途;在所见出土璋中,也从未见有如此巨大者,其用途似乎也很特殊。最近又见陕西秦墓发掘品中有一些按规律排列成组的璋,各组件数不等,这种情况也很特殊。此外,早期璋,有的置于墓中的铜器内,不知作何用。可见,璋之用,还有许多未解之谜,有待更多的考古资料去认识。
总之,尽管璋之物有些情况尚待研究探讨,但有些情况是清楚的。如前述,璋之形目前可信的只有半圭一种,其生产的起始年代,目前所知,似在西周,至汉,作为实用物似已消失,只是在一些文字和图案中及有关的器物上有所见。其消失的原因很多,如礼教、制度的变革和埋葬风俗变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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