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时期,社会稳定∥国力强盛,玉器继承战国时代玉器的传统,继续有所变化和发展,并奠定了中国玉文化的基本格局。汉代玉器可分为礼玉、葬玉、饰玉、陈设玉四大类。玉礼器(所谓瑞玉)较前减少,已不再是玉器品种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有璧和圭仍然作为礼器使用,玉璧在汉墓中出土很多,玉圭则从西汉中期以后逐渐消失。汉代虽然还存在“六玉蝉,西汉,长器”中的琥和璜,但已是作为装饰用的佩玉了。另外,璋和琮在汉代可能已不再制造和使用。
汉代时人们认为玉石能使尸骨不朽,所以用于丧葬的玉器在汉玉中占有菱兰喜兰。家岭重要的地位。葬玉主要有玉衣、玉九窍塞、玉给和握玉。玉衣是汉代皇帝和高级贵族死时穿用的殓服,外观和人体形状相同。完整的玉衣由头罩、上衣、裤筒、手套和鞋5部分组成,每部分都由许多小玉片编成,是汉代治玉工艺高度发展的产物。玉九窍塞是作为填塞或遮盖耳、目、口、鼻、肛门和生殖器等九窍用的,这些玉制品皆为素面。玉给一般作蝉形,置于死者口中,制作简单。至于死者手中的握玉,在西汉中期以前多作璜形,系用玉璧改制而成,到西汉中期以后,逐渐流行为玉猪。死者手握玉猪的习俗,在东汉直到魏晋南北朝时都很流行,但玉猪造型变化不大,刻纹也都比较简单。“葬玉”器以往曾见有玉晗和缀玉覆面器等,其中玉哈至此期,不仅品种突然增多,且数量可观,有以蝉为本所作的所谓“哈蝉”尤为突出,在当时的主要贵族中多有发现,用于丧葬的玉冥器亦显著增加,玉用具也有较大的发展。
汉代各种作为装饰用的玉佩饰大大增加。装饰品可分为人身上的玉饰和器物上的玉饰两大类。人身上的玉饰主要是佩玉,计有璜、环、琥、珑和玉舞人等。玉环的纹饰优美多样,在佩玉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汉代还有一种专门用于辟邪的玉制品叫刚卯,除见于著录的传世品外,发掘出土的刚卯为数不多。最能体现汉代玉器特色和雕琢工艺水平的,除葬玉外,就是陈设玉。富有写实主义的陈设玉有玉奔马、玉熊、玉鹰、玉辟邪等,多为圆雕或高浮雕作品,凝聚着汉代浑厚豪放的艺术风格。汉代玉器设计制作比前代更为精巧。结构上打破了对称的格局,着意追求活泼流动、变化多端的效果。镂空技艺精致灵巧,玲珑剔透,刻画纤细如发,自然流畅,显示出很高水平。在琢玉史上占有突出地位的,当属由数千件不同形式玉片编成的玉衣;由多种纹图同饰一器的玉座屏;由蓝田玉制成的重达1 0公斤的大型玉铺首和吕后生前用过的白玉“皇后之玺”玉印等。它们的发现,有的可作重要的历史资料,有的标志着琢玉史的重大进步,更多的则表示当时艺术上所取得的新成就。
汉代早期玉器与战国相差无几,以后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汉代动物等佩饰的造型生动具象,浮雕器物立体感比战国强烈。刻画阴线细若游丝、清晰有力,但仔细观察阴线不很连贯,有跳刀和毛道的迹象,推测可能是用金刚石在器物上刻画而留下的。汉代阴线纹细如游丝,由许多短线连缀而成被称之为跳刀。虽若断若续但线条依然流畅,有的阴线还以极细微的圆圈陪衬。汉代玉器的形式和饰纹都有不同程度的新变化,如玉具剑饰物,因大多作铁剑上用,固多器大厚重;饰纹由简至繁,造型由薄至厚;玉璧中的出廓处饰纹由孔内、两侧转移至上端一处,其饰纹由对称转向非对称,及至东汉还出现镂空铭文之璧,见之有“长乐”、“益寿”、“宜子孙”铭等吉祥语。而那些龙、凤、螭纹,也有明显的变化,如龙,从“S”形游动态转化为爬行状,并出现眉骨高起,有四足,吐长舌,口吐或含宝珠,个别身上有鱼鳞甲和动感极强的形式。玉龙的龙身向盘形发展,龙的四足吸收瑞兽的特征,呈尖爪状;龙的头部似马头,龙角似马鬃细长尤如宽带,龙耳极小;汉代玉龙的眼睛基本是外方内圆。其形状多种有方圆形眼、带梢椭圆形眼,不论何种龙眼,均炯炯有神,可谓画龙点睛。此时龙身上还出现了飞翼。有的龙近似蟠螭纹,龙尾呈单尾或分岔尾。而龙纹与其他纹饰组合的图案频频出现也成为汉代玉器的一大特点。螭龙之态,由战国的侧首侧视转为正面正视形,四足由身下一侧行走状转化为置身两侧各两足成伏地爬行状,由张牙舞爪向合口形发展;一些几何装饰的纹图,虽有出现,但较战国少,并多成宽松布局。与此同时亦出现前所未见的新饰纹,如圆圈纹、云气或流云纹、短平行毛发纹、细如毛发的游丝纹和斜刻而成且较粗的“汉八刀”饰纹等,其中细如毛发的游丝纹的刻琢,似非用砣具琢制,而有可能是“它山之石”,如金刚石(又称“昆吾刀”)磨尖直接刻画成,故其纹多在弯曲处呈现叉边或叉道痕。汉代是中国文化史上的一个黄金时代。在人们的思想上,崇尚礼仪、注重节气成为一种社会风气。封禅、求仙、祭神、厚葬之风弥漫全国。这也影响到玉器的风格和特征。
从总的情况看,特别是从玉器造型和饰纹来看,两汉玉器可以说是战国玉器的继承与发展并共同形成玉器发展史中的第三次高峰。两汉玉器不仅传世品种十分可观,更重要的是近几十年以来,发掘出一批令人瞩目的精品一些生肖类玉器也有了现实感和生命力,形神能巧妙地结合于一体,这些都为先秦玉器所不及。汉代人崇尚道教、玄学,王公贵族祈求长生不死,渴望得道成仙。玉器的社会功用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变成了联系超越生死,联系神仙与现实人间的桥梁。从某种意义上讲,玉器在汉代被神化到了顶峰,其社会功用也进一步扩大延伸,并在理论思维上日趋迷信。玉被认为是山石之精,吞食可以长寿,敛尸可以不朽,佩戴可以辟邪。因而汉代将玉敛制度发展到了极致,创立了完备的玉衣敛葬制度。在汉代,一方面是儒家思想中“君子贵玉”的传统得到了继承和发扬;另一方面,长生不死,羽化升仙的美好祈求造成了厚葬之风盛行,这恰好又与儒家教义中的孝子悌弟思想相吻合。凡此种种,都为汉代玉器发展成为我国玉器史上又一高峰奠定了重要基础。与此同时,汉代手工业技术整体发展水平的提高为玉器制作工艺的进步提供了重要的条件。所以在汉代玉器的制作中,圆雕、高浮雕、透雕的玉器和镶玉器物较前增多。
随着近现代考古发掘工作的开展,目前已出土了相当数量的汉代玉}器,这就为汉代文化的研究以及汉代玉器艺术的鉴赏提供了宝贵的资i料。从战国到汉代是玉器发展的顶峰时期,由于与礼制有关的玉礼器数}量大量减少,而那些装饰、陈设品的玉器数量却大大增加,汉代的人物;造型优美而且夸张、服装朴素日用化。在加工技术方面,汉代玉器追求细腻、精致。而那些复杂精致的玉器,普遍使用“游丝毛雕”工艺。这一种技术虽然在战国之前甚至在新石器时代晚期就已经使用,但是到了汉-代已经得到普遍使用。
铭文宜子孙
中华民族崇尚玉,有很长时间的选玉过程。到了战国、秦、汉代,明显把新疆和阗玉推为最典范的优质玉料。这是中华民族对玉认识的成熟。《史记‘大宛列传》载:“而汉使穷河源,河源出于阗,其山多玉石”。自张骞出使西域以来,新疆和阗玉源源流人中原,成为中国玉料源的主要产地已成事实。对古玉玉材的分析,虽然已经受到重视,但研究的还不够深入,分析古玉玉材,古人首德而次符,当然对于它的化学成分就没有条件进行分析。现代能用很科学的分析得出结论,以解开古玉料质的本质。这里边还包括对古玉埋于地下千年的蚀变、沁色及其成因,给予科学的解释,以便于对古玉的全面了解,配合古玉造型、纹饰、工艺技术、古籍文献中礼教文化、政治、经济进行综合研究,诠释古玉的成就。因此研究古玉一定要以新的方式和态度对待。相信不久的将来,对于古玉的神秘性会昭然若揭。现在有很多单位和个人正在收集古代玉器,从材质到沁色等方面的标本,会总结出一定的科学依据,唯独不能解决的是准确的年代问题。对玉文化的探索,需要集合传统的眼学来共同研究。坚信几年以后对于古代玉文化研究的专家,更多的时间不是在辨别真伪,而是探究其寓意及深远的历史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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