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鱼变龙
鱼龙变化玉璜——三璜环。见图1。
这是三件玉璜形的鱼龙变化平雕玉器,每件长度分别为三分之一圆环,三件恰好组成一个完整的玉环,这三件鱼龙变化形玉器各有特色,故分别描述。
鱼龙变化玉璜之一:见图2、图2-1。
玉质精美,淡绿色,局部有白色、褐色沁斑,龙吻部一边受沁较重,龙身背腹均有脊齿,龙背七组脊齿,腹部六组脊齿,大小排列错落有致,方形龙头,单阴线砣刻圆形眼,蘑菇形龙角平贴在龙头上,龙嘴照例用单阴线砣刻出方形嘴的轮廓,轮廓中部几乎全部镂空,呈长条形大张的龙嘴,张开的龙嘴中,上下均砣刻出尖锐的牙齿,龙嘴上下唇砣磨减薄后翘起,一个外大里小的对钻孔打在龙的颈部,可佩系。龙的身躯上,一条弧线将方形的龙头与龙身分界开来,尾部是略微分叉的鱼尾,一条弧线从鱼尾分叉处直到龙身中部,殷商晚期玉龙身上,无论圆雕、平雕,身体正中是不会出现这样的纹饰的,反而在殷商玉鱼的身上,却经常可以见到,玉鱼身上的弧线从分叉的鱼尾处开始,直画到鱼的鳃部,如妇好墓所出玉鱼(编号:966、1388、1111等)中,就可见到这样通长的弧线,也有不少殷商晚期的玉鱼,起始于尾部分叉处的阴刻线并不刻画到鱼鳃。
鱼龙变化玉璜之二:见图3、图3 -1、图3-2。
玉质精良,色淡绿,局部有褐色、白色沁斑。背脊腹部皆有脊齿,背脊六组,腹部五组。
蘑菇形的龙角根部,砣刻了一个圆圈形的纹饰,这种圆圈纹饰出现在龙的蘑菇形龙角上,非常罕见,作者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殷商玉器匠师将龙眼刻错了地方!见图3,现在看来,绝非如此,在两面相同的位置,都认真的砣刻了圆圈纹饰,与龙眼一前一后的排列。殷商玉器的设计、加工、分配,包括原材料的来源,都由王室严密的控制着,生生世世在做着同一工作的玉器匠师,决不会出现如此严重的“失误”,严格的甚至严酷的管理,在玉龙身上出现四个目艮晴是不可思议的!那么龙角上出现的圆圈纹饰究竟有什么含义?殷商早期圆雕玉龙的蘑菇形龙角上,有时砣刻出卷曲云纹,但不见圆圈纹饰,这里的圆圈纹饰是否仅仅就是卷曲云纹的变化?由于没有第二件相同的资料佐证,恐怕还需要有更多的出土资料和深入的研究来解决。
鱼龙变化玉璜之三:见图4、图4-1、图4-2、图4-3。
玉质与另外两件同样精良,淡绿色,应为同一块玉料切割而为,受沁较另两件重,大部分面积呈深褐色,局部有黄白色沁斑。
参与组成玉环的这件龙形璜,形制与另外两件有较大区别,龙嘴没有镂空,采用了殷商晚期玉龙嘴部常见的砣刻法,在两条阴刻线构成的方形轮廓中打对钻孔,表示张开的龙嘴,嘴有上下相对的尖锐牙齿,上下嘴唇低于龙头平面并翘起。蘑菇形的龙角,平行四边形龙眼,五组脊齿大小有序的排列在脊背上,龙尾端变细上翘。
龙腹下赫然出现了两组鱼鳍,见图4-2。鱼鳍刻画精细,龙腹下的鱼鳍,清楚的说明鱼龙变化的过程,令人不解的是,按照始于夏代的神话传说,既然龙尾已经出现,鱼龙变化的过程就已经完成了,鱼完全变化成了龙,唯此件为什么龙腹下还有鱼鳍?另一个奇怪之处是,在龙头下边靠近龙的颈部的地方,砣刻出一个卷曲云纹,此类卷曲纹出现在龙头的这个部位比较罕见,不知是否有另外的什么含义。
这三件玉龙全部有蘑菇形龙角,都是雄性龙,作者除此之外曾经上手的鱼龙变化形玉龙,无一例外全部是雄性龙!不知道是偶然还是有其他更为深刻的原因。
渊源于夏代的神话传说和古文献记载,鱼变为龙的最后阶段,是只剩下鱼尾,这时天降大火将鱼尾烧掉,才能彻底变化成龙。《太平广记》卷四六六条引《三秦记》中记载了:“龙门山,在河东界。禹凿山断门阔一里余。黄河自中流下,两岸不通车马……每岁季春,有黄鲤鱼,自海及渚川争来赴之。一岁中,登龙门者,不过七十二。初登龙门,即有云雨随之,天火自后烧其尾,乃化为龙矣。”这三件玉龙正好见证了这一传说。诚如是,则这几件鱼龙变化的殷商晚期玉器,是真实反映夏代神话传说的最早实物。
干百年来,鱼龙变化的传说见诸中国文献古籍比比皆是,鱼龙变化的纹饰、图案也反复地出现在历朝历代的瓷器、绘画、雕刻、建筑的装饰物上。隋唐王朝创立科举制度以来,使多少文人的升沉荣辱都与科举息息相关。寒窗苦读,企盼一朝金榜题名,跻身上流社会而平步青云,朝夕之间,命运巨变。明人王世贞在《鸣凤记》里说:“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就是鲤鱼跃龙门的精彩写照,所以人们就把科举看成是寒士的“龙l、],’。中国唐代的大诗人李白在《赠崔侍卿》诗中写道:“黄河三尺鲤,本在孟津居。点额不成龙,归来伴凡鱼。”诗中即以不得成龙的鱼比喻科举落第。
正因为鱼龙变化的美丽传说和吉祥喜庆、令人振奋向上的内涵,鱼龙变化纹饰自然成了受华夏民族喜爱的瑞符而代代相传。
图1鱼龙变化玉璜——三璜环
图3-2
图4鱼龙变化玉
图4-1
图4-2
图4-3
2.C形外卷尾龙
外卷尾龙之一:见图5、图5-1。
青白玉质,龙头、颈部受沁较重,有褐色、黄白色和黑色沁斑,且一面受沁较为明显,两面受沁不同,分界不明显,受沁后出现的黑、白斑点,杂乱无序的掺杂在一起,深入玉之肌里,沧桑斑驳。
这是一件殷商晚期的雌性玉龙。
雌性玉龙有耳无角,一对显然夸张的大耳平伸向龙头后。截至目前,作者所知之商代雌性玉龙,无论圆雕还是平雕,耳朵都是平伸在头部,不像雄性玉龙的蘑菇形龙角,有平伸也有垂直的。圆形的龙眼周围斜“刀”减地砣刻(殷商晚期玉器上,斜刀法屡见不鲜,到两周后斜刀法更为普遍),使龙眼凸起,显得炯炯有神,两条阴刻线砣刻成略成方形的龙嘴,照例在龙嘴两边对钻不透的坑形洞,在嘴前用斜的短阴线刻画上下相对的尖锐牙齿,以表示龙张嘴露齿的威武形象,吻部前伸翘起,依稀可见猪吻的特点,殷商玉龙的吻部,不少都呈前伸翘起的形状。一条呈C字形的单阴线从龙头刻画到龙尾,以强调龙身的C字形身躯。耳朵的砣刻具鲜明的殷商晚期特征,耳朵内减地砣刻成耳蜗,耳朵四周边缘处最高,不仅大大突出了耳朵的立体感,同时使耳朵更加形象传神,但其砣刻的工艺难度显然也比殷商早期高得多。殷商早期如“妇好”墓所出玉器及作者所见尚未公开发掘报告的M54号墓玉器,凡有耳朵之动物象生玉器,其耳朵的砣刻方法比较简单,仅在耳朵的部位刻画云形纹饰,即便是非常重要的玉器,也不例外,极少有耳朵内减地砣刻耳蜗、突出耳朵边缘轮廓的砣刻方法,到了殷商晚期,虽然器物身上的纹饰远较早期简洁,但器物的艺术造型更为生动、写实,尤其耳朵的砣刻要比早期精美、形象得多。
龙尾采用大砣砣刻出一宽深的凹槽,使尾端变得尖细并卷曲起来,这一省工省时的砣刻技艺,实在是神来之“笔”,龙尾蜿蜒卷曲的动感立显眼前。
龙背有一斜向对钻孔,外大里小呈“马蹄状”,可穿绳佩系。
外卷尾龙之二:见图6、图6-1。
雄性龙。玉质青绿色,一面受沁较重颜色变深,局部有褐色、黑色和黄白色的斑、线。龙头部分受沁后出现细如牛毛的绺裂纹,绺裂中有残留的青铜器锈色。
“古玉很受收藏爱好者欢迎,其中一重要原因是容易辨认真伪,开门的条件很多,其中由于入土年代久远而自然形成的沁色、腐蚀坑、绺裂是一个重要内容,又因为这些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造成的古玉外观上的沁蚀痕,是任何人工所没有办法完全仿制的,但是,所谓开门,是随古玉爱好者对古玉认识水平的高低而有着极大的区别,对真品古玉接触、上手、研究得越多,感性认识就越多,在他们眼里古玉开门的地方就越多,所以真正的古玉爱好者,是不放过任何可以看见、上手、研究古玉真品机会的,书本知识是书作者真知灼见的结晶,绝对不可不读,但是仅凭书本知识,“按图索骥”是没有不出问题的,尤其是那些言之无物、照搬前人空洞说教、毫无科学性可言的书籍,更需当心误入歧途。自古迄今,古玉仿制者无不在沁色、绺裂、侵蚀坑上竭尽全力、无所不用其极,但终归难与大自然的神力相匹敌——仿制的沁色、侵蚀坑、绺裂人工痕迹无法掩盖,与真品沁色、绺裂、侵蚀坑形是神非。
此件玉龙的沁色斑斓、自然绺裂及侵蚀坑非常开门,各种颜色的沁色在很小的范围内掺杂分布且深入玉里,绺裂中有“小岛、半岛”,显微镜下绺裂中的青铜器锈、土锈与玉几乎结晶成一体,极难清除,绺裂两边的玉质受沁后呈现不同颜色且分界明显,侵蚀坑有“高山峡谷”、有“沟豁峡谷”,还有“隧道涵洞”,极小的面积上,既有侵蚀坑也有未曾受侵蚀的原有玉质,显然,这也是采用酸碱化学液体无法仿造的。这些表象,除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任何现代人工采用化学的、物理的方法无法做到的。目前人工采用氢氟酸等酸碱化学制剂对新工玉器腐蚀,以假冒古玉表面的侵蚀痕迹,这些假造的腐蚀痕迹外重里轻,玉器表面的腐蚀痕迹虽然有轻重的不同,但是腐蚀痕迹普遍都有,放大镜观察,在很小的面积内不会出现腐蚀痕迹有的显著、有的没有。古玉的侵蚀痕迹是数千年自然形成,且土壤中的酸碱物质要比人工酸碱液体浓度低得多、分散得多,对玉器表面的侵蚀痕迹即便在很小的面积上也会有轻重甚至有与没有的区别。
玉龙用一弯一直两条阴刻线刻画出龙嘴的方形轮廓,在轮廓中两面对钻不透的坑形洞代表张开的龙嘴,嘴前刻画上下尖锐相对的牙齿,C形的身躯上,只有一条呈C形的单阴线砣刻的弦纹,值得注意的是,身躯正中的大孔,采用两面对钻的方法打成,形成的台阶仍在。孔外周边再砣磨扩大以配合身躯的形状。新石器时代晚期以降,呈C字形的玉块屡见不鲜,身躯中部的大孔,有很多是采用钻孔后镂空或管钻,圆孔规整,商代晚期玉器砣刻工艺中,此类C字形玉块龙的大孔,不少用对钻的方式打孔然后将孔的外缘砣磨扩大,如此而成的孔不会圆滑、规整。
龙头较大,不无夸张,龙尾渐细尾端用大砣砣刻成一凹槽,巧妙地造就了龙尾向外卷曲的形象。首尾用阴刻线分界,单阴线砣刻平行四边形的龙眼,正面与侧面相接的边棱处,没有刻画平行四边形的一边,利用边棱省去平行四边形的一边,是殷商晚期龙虎等动物眼睛的常见刻画方法。一对蘑菇形的龙角,向后伸展平贴在龙头上。不难看出,此处的砣刻技法,仍然是依材就形的惯用手法,依照原材料的固有外形,只砣去不多的玉料,就将蘑菇形的龙角在龙头上立体的表达出来了。
龙颈部有一外大里小的对钻孔,供佩系。
外卷尾龙之三:见图7、图7-1。
雄性龙。玉块在中国古玉器中占有重要地位,最早的玉块发现于1973年浙江省余姚县河姆渡文化遗址,古文:《白虎通·德论》日:“块,环而不周。”《广韵》:“块,如环,缺而不连。”可见凡圆环形而有缺口不连者皆日块,块的用途目前有很大分歧,一说是耳饰,因为块的缺口正好可以夹挂在耳朵上,而且其出土的位置也正好在人的头骨的两侧耳朵旁边,也有认为块不全是作为耳饰的,理由也很充分:有的块形玉体积、重量明显不适合作耳饰,尤其是有些玉块,缺口处非常狭窄甚或仍相连,无法夹挂在耳朵上。实际上,这两种看似相左的意见其实并不矛盾,凡环形有缺口体小质轻无钻孔,即日块;凡有佩饰孔、虽环而不连且体大者可日块形器,此类块,当是佩饰。史载战国时,项羽设“鸿门宴”,席间,项羽手下范增多次举起所佩玉块示意项羽下决心杀掉刘邦:“范增数目项王,举所佩玉块以示之者三,项王默然不应。”应可证玉块也是玉佩。
这件C形龙即呈块形,身躯弯曲成环形,缺口处龙尾端外卷,玉质淡绿,龙头尾部分受沁呈“鸡骨白”色,颜色过渡极其自然,龙背局部有黑、白斑。蘑菇形龙角,一条弧线,一条直线刻画出方形的龙嘴,龙嘴两面打坑形洞,一条短阴线刻画出龙的上下尖锐牙齿,平行四边形眼睛(照例少一边),龙吻部向前翘起,龙身上只有一条随环形龙身弯曲的弦纹,另一条短阴线将龙头与龙身分界,雕琢简洁,抛光晶莹,沁色古朴,小巧玲珑的优美造型,令人爱不释手。
外卷尾龙之四:见图8、图8-1。
雌性龙。青白玉质,周身满布黑、褐、黄白色沁斑,且掺杂无序。造型基本同前,不再赘述。此件玉龙的眼睛为殷商时代常见的“臣”字目。无论从正面还是侧面看,都可见龙头上砣刻的巨大的“臣”字目。两只长条形的耳朵平伏在头上,耳蜗照例减地砣刻,耳朵边缘轮廓清晰,富有立体感,殷商雌性玉龙的耳朵都成长条形,和玉虎及其他动物耳朵如牛、羊、鹿、狗等有很大区别。玉龙背脊照例有对钻孔,殷商晚期C形玉龙的佩系孔,绝大部分在背脊处对钻而成,似乎有一定的规律可循,但也有少数C形龙的钻孔不在背脊,但总的看来,C形玉龙的钻孔,不像其他殷商玉器的钻孔随意性极大,如即便外形极其相似的同类肖生玉器,其钻孔位置却并不相同。
图5外卷尾龙之一
图5-1
图6外卷尾龙之二
图6-1外卷尾龙局部
图7外卷尾龙之三
图7-1
图8外卷尾龙之四
图8-1
3.C形内卷尾龙
内卷尾龙之一:见图9、图9-1。
青白玉,玉质优良,晶莹剔透,局部有黄白色沁斑。艺术造型优美,龙尾向内卷曲盘绕,龙头向前伸展,吻部夸张的突出,两条阴刻线砣刻出方形龙嘴的轮廓,嘴部两个对钻的不透的坑形洞表示张开的大嘴,嘴前有上下相对的尖锐牙齿。平行四边形眼睛,边棱处照例少一边。一条阴刻线将龙头与龙体分界开来,首尾相接处镂空。C形身躯上有一条弦线。尾部采用“一面坡”砣刻法,使卷曲的尾部显现出阳纹的效果。
这是一件雌性玉龙,没有蘑菇形龙角,在龙头上精工砣刻了两只耳朵,两耳向后平伸贴附在头上,耳朵周边轮廓清晰,耳蜗减地砣刻留存耳的边缘,形象生动写实,颈部边缘有一对钻孔,供佩系。
内卷尾龙之二:见图10、图10-1。
雄性玉龙。青绿色玉质,局部有黑色、白色沁斑,受沁严重的部位已经形成鸡骨白。龙体卷曲成C形,首尾相接但不相连。古文曰:“块,如环,缺而不连。”是可知圆环形而有缺口不连者皆日王央。
此-C形的内卷尾玉龙精工雕琢,造型精美,蘑菇形双角直立在龙头上,平行四边形眼睛,两条阴刻线刻画出龙的方形嘴轮廓,嘴两边对钻不透的坑形洞,表示张开的龙嘴,嘴前有上下相对的尖锐牙齿。龙的吻部前伸翘起(仍遗留猪的习性特征),龙头下俯,龙颈部矗起,几与龙角相平,平添了龙的动感,显然又是依材就形的佳作。龙背几乎垂直,龙尾弯曲下延向内卷曲,刻画龙尾卷曲的部位采用“一面坡”的“刀”法,形成阳纹的立体效果,类似此器的一面坡刀法,常在殷商晚期玉龙、玉兽卷尾及卷曲的象鼻的砣刻中出现。一面坡刀法,在周代及其后的玉器中常见,其渊源当出自殷商晚期玉器砣刻中。
龙身的纹饰砣刻简洁,除了龙尾采用一面坡刀法砣刻外,龙身仅用一条弦纹刻画了弯曲的身躯。
龙背脊有对钻之蜂腰孔,可佩系。
内卷尾龙之三:见图1 1、图11-1。
玉质淡绿色,晶莹缜密,有黑色沁斑,局部受沁严重,已呈现“鸡骨白”o
平雕雌性玉龙,无角有耳,耳朵照例中心减地砣刻,耳朵周边n起,平伏伸向头后,龙吻翘起,方形嘴上有对钻孔,实际上,由于玉件较薄,单向钻孔即可钻透,但单向钻孔往往在即将钻透时由于“钻头”的压力,而造成钻孔“毛边”,因此,在即将钻透时,又从另一面稍微对钻,有效地防止了“毛边”现象。这一对钻孔,既表示了张开的龙嘴,又可穿绳佩系。龙身上有一随身躯卷曲的单阴线,龙尾仍采用“一面坡”大斜刀技法,将卷曲的龙尾以阳纹的形式表现出来。
内卷尾龙之四:见图12、图12 -1。
浅绿色玉质,局部有褐色、白色沁斑,龙背受沁较重,微呈鸡骨白色的玉中,又满布褐、黄掺杂的点、线。在地下数千年的埋藏所形成的侵蚀坑和微小绺裂中,残留朱砂红痕及青铜器锈色。
雄性玉龙,蘑菇形的龙角直立在龙头上,比较少见的是,在龙角的根部砣刻出一条水平的阴刻线,将龙角与龙头分界开,似乎在有意突出龙角。在此位置出现的水平阴刻线,在殷商晚期玉龙的砣刻中非常少见,特记于此。
圆眼周围砣刻宽而浅的阴刻线,使眼睛有凸起的效果。一条直线和一条弧线构成了龙嘴的方形轮廓,照例两面对钻不透的坑形洞表示张开的龙嘴,嘴前有上下相对的尖锐牙齿。C形的龙身上,有一条也呈C形的弦线,龙尾照例用类似“一面坡”的“刀”法,砣刻
出阳纹,使卷曲盘绕的龙尾十分醒目。
龙的头尾相连,没有镂空断开,仅在身躯中央有一对钻孔,孔的外周扩大,以配合身躯的形状,孔内留有对钻形成的台阶。从首尾相连没有断开来看,显然是
不能作为玉块夹在耳朵上作为耳饰的。
这件C形的玉龙上没有专门供佩系的孔,但是身躯中央的孔,因为首尾没有像其他C形玉块那样断开,是一个封闭的圆孔,所以完全可以用来穿绳佩系。
图9内卷尾龙之一
图9-1
图10内卷尾龙之二
图10-1
图1 1内卷尾龙之三
图11-1
图12内卷尾龙之四
图12-1
4.S形卷尾龙
S形卷尾龙之一:见图13、图13 -1、图13 -2。
玉质青绿,有黑色、褐黄沁斑,局部受沁较重呈现鸡骨白,表面残留有朱砂红痕和青铜器锈色。
这是一件雄性玉龙。身躯呈S形的弯曲,龙尾卷曲缠绕,龙的头、颈立体镂空雕刻,身躯上有平面浮雕的单阴线,蘑菇形龙角立体圆雕而成,龙角有棱有角几呈方形,与殷商早期玉龙圆润的龙角形成鲜明的对比。尾部“一面坡”浅浮雕,用最少的砣刻,将龙尾卷曲缠绕的动感表达出来,“一面坡”砣刻技法,是砣刻痕两边一边略微垂直,另一边呈现斜坡,使表面呈现立体效果,这件S形的玉龙采用多种砣刻技艺集于一体,线条组合优美,极富韵律感。殷商玉器大师高超的砣刻技艺和天才的艺术表现力令人拍案叫绝!甲骨文中,龙字的写法就是S形上部有角,见图13。
仔细观察,这件作品的原状在切割成立体的长方形的胚料后,仅仅在几处地方镂空、砣刻,一件外形精美的S形立体圆雕龙就跃然眼前了。作者曾经上手详细观察过一批馆藏的殷墟出土玉器,部分外形较大的玉器上,尚留有胚料成形时的切割痕迹,这些切割痕迹是直线而不是弧形的,可知当时玉材料切割时,有作直线运动的砣磨工具,这些作直线往复运动的切割工具,带动解玉沙,将玉材料切割成胚料,供下一道工序进一步加工,这些作直线往复运动的切割工具,很容易将较大的玉材料切割成大小相同、形状相同的玉器胚料,其中立体长方形的玉器胚料当不在少数,作者所知,殷商晚期玉器中,这类外观呈立体长方形的器物很多,大小也相差不多,切割较为规矩的方形胚料之后,剩余的各种形态的“边角料”决不会丢弃,于是出现了很多“依材就形”、稀奇怪状、异彩缤纷的器物,这些器物有的尺寸非常小,却砣刻异常精美。远古先人原始的砣玉工具,要砣刻出精美的玉器作品,无疑需要旷日持久的时间和持之以恒的耐心,长期的玉器砣刻实践,使殷商玉器大师有了“依材就形”为其砣刻技法特点的、最省工省时的砣刻方法。
S形玉龙的上端,在龙角前后两侧砣刻凹槽,既使龙角立体的突出在龙头上,又使龙的额头成形、颈部有了动感的下曲,然后将龙角砣刻成有棱角的蘑菇形,照例用两条阴刻线砣刻出方形嘴的轮廓,然后在方形嘴部的轮廓中对钻不透的坑形洞,表示张开的龙嘴,嘴前用阴刻线砣刻出上下相对的牙齿,牙齿下面砣刻凹槽,以增强牙齿的立体感。龙的吻部前伸翘起,依然保留了猪吻的习性特征,平行四边形眼睛,龙尾上对钻一孔,供穿绳佩系。
S形卷尾龙之二:见图14、图14 -1、图14-2。
青白玉,玉质精美,色嫩绿,晶莹剔透,局部有白色沁斑,玉龙身躯后靠近龙尾的部分,有面积较大的鸡骨白现象。
这也是一件雄性的玉龙。与上述玉龙无论外观、尺寸都基本一样,不再赘述,唯此件玉龙的眼睛为殷商时代最为常见的“臣”字目,“臣”字形眼睛是殷商肖生动物中最为常见的,唯殷商早期之“臣”字目眼睛,大多为双阴线砣刻而成,晚期则单阴线砣刻为多,“臣”字在商代甲骨文中的写法即为目,亦即眼睛之意。
另一不同之处是,此件玉龙的佩系孔,也像大多数C形玉龙一样,用来穿绳佩系的孔打在背脊处。
图13S形卷尾龙之一
图13-1
图13-2
图14 S形卷尾龙之二
图14-1
图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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