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从宗教——巫术视角看红山文化古玉器的宗教信仰内涵
在原始社会进入氏族阶段,由于先民思维能力的局限,对自然界变化多端的现象无法理解,因而在人们的意识中产生一种幻觉,这些幻觉逐渐成为一种超自然的力量,它反过来控制人们的思想意识,便产生了原始神话和原始宗教。原始宗教的思想基础、,在远古的各个氏族中普遍存在,此时红山文化时代的先民由于受到上述宗教神秘世界观的影响,便产生了祖先崇拜、生殖崇拜、神灵崇拜、动物崇拜、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等带有原始宗教色彩崇拜行为,先民们在实施各种崇拜的行为中,需要一种载体制成神物供人们祈祷和顶礼膜拜,就选择了玉器、陶器的制品。因而产生了遗存至今的红山文化遗物。在众多的遗物当中,保存最完整的还是精美的红山文化古玉器,这些被红山先民在当时祭祀活动中用过的各种玉器,恰恰是我们今天复原那段宗教历史的重要物证。下面我们通过分类介绍分析不同形制的玉器实物,解析不同的宗教文化信仰内涵:
1.祖先崇拜
考古发掘证实,祖先崇拜是从新时器时代即对偶婚发生之后才开始的。这是因为在这之前先民没有定居生活,就形成不了固结的血缘关系,先民想追溯他们的祖先是不可能的。这样说,祖先崇拜是从自然崇拜和图腾崇拜发展过来的,图腾崇拜是人类对自然界现象和生物灵魂的崇拜;而祖先崇拜则是对人类自身祖先灵魂的崇拜。它反映人类从崇拜生活资料的本身,进而又到崇拜获得生活资料的劳动经验。如把长辈看做自己生活中保护人和指导者,因为长辈有丰富的经验,有权威,故死后仍属有权威之神而特别受到崇拜。
人类最初的祖先,是母系祖先,这已经由考古学所证实。世界各地发现古代雕像或壁画,大多都是女神。如在法国南部拉塞尔洞发现一个手拿牛角、被认为是主持宗教仪式的女神。我国的文献传说中也有女神,如庖牺时代的始祖母华胥神农时代的始祖母安登……商族的始祖母有娀,周族的始祖母姜螈,都是受到敬颂的女神。
而红山文化时期是处于新石器时代的中晚期,正是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过渡的时期,此时他们的祖先是以前部落里有较强生育能力的女性。所以,祖母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如牛河梁女神庙的规模宏大,庙中发掘出来按人比例雕成的精美塑像,就是最好的物证。同时,很多部族认为他们的祖母是与某种神灵动物交合,才生下了他们。因此,本部落的族人便以此动物为全部落的图腾,所制泥兽、雕成玉兽供奉母祖左右,以备全族举行祭祀崇拜时用之。在这之后,红山文化玉器中出现不少女神的玉器,供族人祭祀崇拜之用。由于生产力的发展和文明曙光的到来,红山先民的“母祖崇拜”逐渐演变成为父系社会的血缘祖先崇拜。这一时期,红山古玉中也有这样宗教信仰内涵的玉器。
2.生殖崇拜
红山文化时期遗址发现的生殖崇拜遗物,其材质有泥、陶、石、骨、玉等材料制成。所处在新石器晚期的红山文化,已经改变了原始人类无定居漂泊野生的生活,进入了一个以农、畜业为主,渔、猎业为辅的初级农耕时代。同时,出现了较为发达的手工业生产。部落先民开始建造半地穴式房子,走向定居生活。由于发展生产的需要,大量需要人力,这时在先民中生育能力较强的女性受到尊敬。而怀孕和将要生育妇女更受族人的爱戴,每个新成员降生之前,部落成员在族长的带领下举行祭祀活动,庆祝部落新成员的诞生。全部族人设坛礼拜天地、四方、神灵动物、祖先灵魂,保佑部落人丁兴旺、长幼平安、发达繁荣。因此,在祭祀中出现大量生殖崇拜祭品,这里包括礼器、石器、陶器和玉器的祭品。就玉器的祭品而言,通常我们看到的形制有:
第一类:为抽象象征形。璧,就是母系社会中人类生殖崇拜的产物,它最原始直接的象征意义为女阴。红山玉璧中有一类椭圆形的玉璧酷似女性外阴,而玉器中较早出现的玉块,最初同样是女性的象征物。此类,抽象象征性的玉器,还有不少类似的形制,这里不一一列举。
第二类:写实性的生殖器。这类玉器,从玉器的形制、纹饰到雕工上分析,推测应该是红山文化后期的玉器。其根据是,形制与纹饰接近实物,雕工十分精细。例如图25的女祖生殖器。就是一个整体女阴的造型,下面雕琢出两只腿脚托起了女性生殖器。此件玉器,从纹饰到雕工均是红山文化后期的精品。图26男女连体生殖器。这件玉器一面为女性生殖器,另一面为男性殖器,这种男女连体生殖器是红山文化玉器中首次见到的形制,经过仔细分析生殖器的形制与所雕琢的纹饰,推测这件玉器为红山文化后期的精品。在解析其文化内涵的同时,此器具有极高的艺术研究价值。
第三类:图腾复合型生殖器。在我们研究的红山文化玉器中,发现了两种玉器,此类图腾复合的生殖玉器,正像本节开头提到远古的不少先民认为他们的祖母是与某种神灵的动物交合,才生下了他们。从此该部落先民便以此动物为本族的图腾。我们来研究两件这样的玉器,第一件图27蛇复合男根的生殖玉器。此件玉器的造型,是玉蛇缠绕两圈半将其男根缠住,此器雕工精细,形神兼备。另一件是图28的蛇复合女祖生殖器。这件蛇盘三层将其女祖托起来,形神兼备,呼之欲出。为什么男根与女祖均与蛇复合在一起呢甲我们经过研究五帝时代图腾信仰史,发现五帝中的黄帝与颛顼两位古帝均有蛇图腾信仰神迹,黄帝是颛顼的曾祖父,而颛顼又是红山氏族先民的祖先,由此从图腾信仰祖源传承关系上推论,红山文化时期作为颛顶后裔世族使用祭祀崇拜蛇图腾的生殖器,是传承有序和理所应该的。另一件图29的是熊兽交欢玉器。造型是,一个人身熊首的动物神正在与另一个动物合体交欢的形姿。在这个时期里,人与兽复合均为神,而这个兽的动物又是熊,在远古初始,熊是一个较大氏族部落的图腾神,从传承神迹祖源上看,熊图腾竟然是伏羲、女娲、炎帝、皇帝、颛顼共同的信仰图腾,按照图腾传承根据的同理,红山先民作为颛顼古帝的后裔氏族,供奉祭祀熊生殖神是有其祖源根据的。
第四类:生殖崇拜女神。据研究,红山文化时期正处在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的转型期,受1日石器时代的影响,女性崇拜在当时社会中仍然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其中牛河梁大型女神庙就是最好的证明。而在这一时期的红山文化玉器中,女性崇拜的玉器占有相当的比例。又如图30生殖女神,这件女神为典型的裸体形象,胸前的乳房和肥大的臀部以及怀孕隆起的腹部,均是典型女性生殖崇拜的形象。再如图31生殖复合女神,又是一种生殖崇拜的复合典型,首先我们看到裸体女神最为突出的是硕大尖挺的乳房,巧妙的生殖复合是在女神首头顶上雕琢男祖的龟头,显示了红山先民聪明才智。
以上两种崇拜类型的玉器,只是我们已经解读出信仰内涵的几种玉器,还有一些无法解析的。据我们考证,当时红山先民就是用这样的玉器进行祭祀,祭祀完毕之后,将其掩埋于灵山之下、灵水之边或是祭坛的四周,还有的部落将其祭品燎祭后掩埋。也正是因为这样,远古先民用如此方式进行祭祀和处理所用的祭品,才使这批精美绝伦宝贵生殖崇拜玉器得以保存至今,供我们揭开他们神秘的面纱。
图25 玉女祖生殖器 红山文化
高12.8cm 宽8cm 厚1.5cm
图26 玉男女连体生殖器 红山文化
长16.5cm 宽11cm 厚5.5cm
图27 玉蛇复合男根生殖器 红山文化
长20.5cm 宽10cm 厚8.3cm
图28 玉蛇复合女祖生殖器 红山文化
长24cm 宽8.8cm 厚8.5cm
图29 熊兽交欢玉器 红山文化
长17cm 宽15cm 厚7cm
图30 玉生殖女生 红山文化
高23cm 宽10.8cm 厚3.3cm
图31 玉生殖复合女神 红山文化
高17.8cm 宽14.5cm 厚7cm
3.自然崇拜
所处红山文化时期的先民,对自然界出现的狂风暴雨、行雷闪电、水旱灾害、火山地震等威胁人类安全的自然现象,解释不了和无力克服,便认为自然力是神灵,每一种自然现象都有不同的神灵在主宰。风有风神,雷有雷神,山有山神等等,面对这些抗拒不了的天灾便产生了依赖,对威胁生命无法控制的自然现象产生了祈求与崇拜的心理。我国文献关于自然崇拜有很多记载,如:《国语·鲁语》有祭祀:“社稷山川之神,~天之三辰”,“地之五行”及“九州名川山泽”等等;《周礼·大宗伯》有:“以棰祀祀昊天上帝,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戥;以密沈祭林川泽……”我们从后世的这些文献记载中,可以看出新石器时期的红山先民对自然崇拜的虔诚程度。
自然崇拜又包括方方面面,从红山遗址区发现的物证看,土地崇拜是红山先民原始宗教信仰的普遍现象。原始初期,先民最早把土地当成一种不可思义的神秘力量加以崇拜。到农耕时代,先民崇拜土地是因为土地成为人类生存的重要条件,虽然还有神秘感,更多是先民因为必须依赖土地而加以崇拜的。所以,我国远古就有“地母”之称。红山文化时期的先民,认为土地也有灵魂,所以在春播和用地动土的时候,怕土地神灵动怒,惩罚先民,若是丰欠不收,也认为是土地神起的作用。先民为了讨好土地神,便举行隆重的土地崇拜仪式。为此,许多氏族部落每年都定期举行不同形式的祭祀活动。为了报答土地对先民的养育之恩,还有的部落每年在播种之前,设坛进行祭祀,其中《周礼》所说的“苍璧礼天,黄琮礼地”,琮就是礼地的玉器,红山文化已经出现过琮的礼器,推测应该是祭祀中所用的礼器,有的则以“血祭”……等等。同理,祭祀完毕之后,把祭品埋入地中,以谢山石河水崇拜,也是原始人类宗教信仰的普遍对象。所以才有古代后世记载的“国之祀典”中祭祀“地宗三”诸神。所谓“地宗三”诸神,指“岱山、河、海”。“岱”为山宗,“河”为水宗,“海”为泽宗。这样理解,“地宗三”是把山、水、泉泽神化而敬为地祗之类祭祀。“宗”,尊敬、崇尚之义。“地宗三”是古人把土地之外的山川、河流等也视为大地存在的具体形式,故纳入地祗之属,也成重要的祭礼对象。山神、河神总称为山川之神,是古代极重要的_类神祗。这些礼仪已是商人的记载了,那么,在这前新石器的红山文化时期的先民认为高山之大,山峰天边,难以接近,幻想为神灵的所在之地。当山川发生山洪水灾的天灾,由于先民当时还理解不了这是正常的自然现象,而误认为人类得罪了山神而降罪人间,便产生恐具心理而崇拜山神。所以,对山神进行祭拜。那么怎么祭呢?商周之时,有血祭山、岳的习俗。所谓血祭就是用人血祭祀山川。《左传·昭公十一年》载:楚子灭蔡,用隐太子于冈山。是用战败国俘虏血祭山神,“用”就是杀戮的意思。之后,祭山多用瘗埋之礼,这种祭礼古籍多有记载,而埋的祭品又多种多样。如《五藏山经》日:“自招摇之山至箕尾之山……其祠礼之毛,用一璋玉,瘗”;“自柜山至漆吴之山……其祠毛,用一璧,瘗”;“崇吾之山至于翼望之山……其祠,用一吉玉,瘗。”从上述记载中可以看出将玉和牺牲埋入土中,沉入水中以祭是古代祭祀山川逐成惯礼。而红山文化牛河梁遗址的祭坛:女神庙和积石冢的南向4公里处,山势险峻,山顶轮廓像猪日猪山,与坛、庙、埭遥相互应,是目前正式发现的新石器时期的较大祭祀礼仪活动中心,周围发掘出大量当年先民祭祀散落的玉器、陶器和石器就是最好的物证。
水为生命之源,人类初起时代就认识到与其重要关系,在原始先民宗教信仰中,河神因其重要往往与天神并论,祭礼之丰隆也不相上下。在殷商时代,河岳(即山川)之神更是至尊至敬之神,往往与先公先王并祭,或者河岳就是先公先王灵魂的化身,故河或者岳是自然神又是祖先神,其祭典也是国家重要的大典之一。甲骨卜辞有关祭河神的内容很多,仅举一条便可看出商人宗教意识中的崇高神圣地位。这条卜辞说:“辛未贞,禾于河,求三牢,沈三牛俎牢。”是向河祈求好年乘,焚燎三条牛,又将三条牛沉入水中,还有一头牛在砧上切割之后摆放在器具上祭祀,用了这么多的牺牲,又以不同的用牲方法向神祭献,足见祭典之丰厚隆重。还有一条为河神娶妾的卜辞,其云:“辛丑卜,于河妾。”是将妇女作为牲礼沉入水中祭祀河神,“于河妾”,为河神娶妾。这些河神祭礼传至周代,《周礼》中有用动物牲和玉币埋于地,沉入水以祭山林川泽的记载。《左传·襄公十八年》记载了晋侯攻打齐国时,渡黄河前,中行子用红丝线拴上两块玉石沉入黄河,以祈河神保佑他打败齐国。以上这些为商人与周人祭河神的有关典籍的记载,据此我们往前追溯其历史,处在新石器时代的红山文化先民由于受思维认识的局限,对河水多种自然现象无法解释,对水产生了极端恐惧的心理,所以,更加崇拜。因此,红山先民在对水神河神设坛祭祀时,祭献了不少“蕴山川之精魄,凝日月之神光”古玉宝物。这些遗留的祭品也为物证。
4.天体崇拜
远古时代,原始先民对天体已经产生自然崇拜的宗教意识,并有大量祭祀活动出现。简言之,天体崇拜包括日神、祖先神、天神、星神、月神等诸神的崇拜。何谓日神(7即太阳神,是天体崇拜诸神当中重要天神之一。自黄帝以来的远古传说时代乃至秦汉以后的列朝列代,都有日神崇拜的古老信仰,而且往往又与祖先崇拜的观念相结合。我们从红山文化出土的石器与玉器的遗物上分析,对天体的崇拜早在新石器时代的红山文化时期已经是很普遍的现象。比如出土的玉器有玉璧、玉雕人身兽首太阳神以及与天体崇拜相关其它玉器
等,我国古代后世记载的玉礼器,六器之首即是璧。早就有“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之说。所以,玉璧就是当时先民礼天所用的玉器,而红山文化典型的太阳神玉器,就是先民当时祭祀日神所用的玉器。按照上述所说,日神崇拜往往又有与祖先崇拜结合的习俗,尤其是到后期,红山先民崇拜日神有两种含义,自然太阳神与祖先神已经融为一体了。因为我国远古称的“神”,是指天上的众神,众神之首称为“帝”、“上帝”。在古人原始思维中,上帝即是自然神,也是人格(祖先)神。而红山先民的祖先是谁?为什么又是具有人格的太阳神呢?
简洁地说,红山文化时期先民的祖先是古帝颛顼,这是众所周知的。颛顼怎么又与太阳扯上了关系(7有史载为据。《大戴礼·五帝德》日:“颛顼,黄帝之孙,日高阳。”《帝系》和《楚辞》注:“高阳,是为帝颛顼。”在五帝中颛顼是主北方的大神。《左传》说他与太昊均为风姓,即与太阳神伏羲同姓风 (见《帝王世纪》:“太昊包牺氏风姓”)。他实际上是一位祭天的大巫师,主管太阳神的祭祀,实行“绝地天通”的宗教改革后,只有他能与天界相通,观察日月运行,祭祀天界众神是他的本职,尊奉他为天界大神,太阳神实属必然。所以,颛顼又称做“高阳氏”,是远古北方先民崇拜的太阳神和始祖神。
除此之外,红山文化时期的先民还崇拜星辰和月亮。《国语·鲁语》日:“及天之三辰(日、月、星)所以瞻仰也,及地之五行,所以生殖也。”何谓三辰?三辰即“三神”。关于星神和月神的原始宗教观念的产生,在我国远古的新石器时代与太阳神的信仰同样原始古朴。只不过氏族部落的原始先民认识不尽一致,有的部落先民认为让万物生长的是月亮,月亮柔和的光线能降下甘露,滋润人畜和植物生长,所以先民向月亮献祭。在原始先民的信仰中星星与人死有关,出生一人,天空就会多一颗新星,而死亡时星星会陨落。总之,天体的莫测变幻引起了先民的不安与恐惧,便产生了对天体崇拜的各种祭祀活动。
5.动物崇拜
《山海经》里。书中通篇把许多动物都描绘成“其状如鱼而人面”,“其神状皆鸟身而龙首”,“龙身而人面”,(《南山经》);“有兽其状如羊而马尾”,“其状如人面而龙身”,“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西山经》)。等等精灵,作为被崇拜的神物。
原始人类对动物的崇拜,不仅因为猛兽对他们的生命威胁,而且动物又是人们食物的主要来源。在恐惧心理和神秘感支配之下,把一些动物神化了,而新石器时代红山文化时期的先民认为,所有动物是上天派遣到人间来的,它们都带着一定的使命,有的为先民提供食物,有的保护人类安全,有的来到人间帮助人类消灭天敌,有的惩罚人类的罪恶,还有的是来到人间帮助和保护人类繁殖生育,促进氏族部落强大繁荣等等。
所以,在红山文化时期,动物崇拜十分普遍。例如:辽宁发现红山文化遗址牛河梁女神庙中大型泥塑动物与女神一起供奉,充分证实红山文化先民对动物崇拜的重视。从出土玉器动物实物上看,基本上分为几大类,一类是单一形制的动物,如:龟、猪、蛹、鱼、蝉、熊等等。此类动物玉器,一般都有小孔,应该是佩戴的饰物,具有通灵物的象征意义。另一类是圆雕较大型的动物,比如,我们可以在红山文化中找到猛禽利爪的鹰和鹃圆雕大型玉器,在红山先民的原始意识中,塑造这些肢体动物的形象,就意味着他们自己也拥有这些肢体和它所具备的力量和功能,红山先民雕琢这样的玉器,在祭祀中供奉与崇拜,就是希望自己能像鹰一样翱翔,有利爪可以捕食,如猛兽一样,使其它动物感到恐惧,像蝉一样有再生的希望。所以,我们看到红山文化有些玉器中,人类所不具备的肢体,红山先民不仅雕琢出来,而且有些被
特意的夸大与神化,这正是动物崇拜神化思想根源。还有一类大型动物圆雕玉器,其造型特征是人兽复合,鸟与兽复 们发现原始红山先民以超凡的想象力,把世界上存在的不同动物身上最有活力而又神秘部分组合在一起,创造出自然界并不存在而又新颖传奇的动物,并赋予新动物超自然的力量,把这些大量复合型的动物,在氏族部落举行的大型而隆一重的祭祀活动中进行供奉与祭拜,目的是要获得那些超自然虚幻的神力。因此,在新石器时期遍布长城以北的红山文化区域遗址内,先后发现红山先民当年在大型祭祀活动中用过的大量动物崇拜石器、陶器和精美的玉器。
6.图腾崇拜
图腾是先民认为某一种或数种特定的自然现象,或动植物和自己有一种特殊的关系,每一个氏族都以这种动物或植物作为自己氏族的祖先而加以崇拜。概括这个意义,简言之,图腾是本部落的特殊标记,是全族团体共同崇拜的自然物或动植物。从宗教信仰来说,这里包含着鬼魂崇拜和祖先崇拜的内容。有的氏族部落先民把崇拜的动物看成是自己的祖先,不少氏族部落的先民把崇拜物当成本部族的保护神。例如我国台湾高山族以蛇为图腾,瑶族以犬为图腾,鄂伦春族以熊为图腾等等,而图腾是神化了的祖先,也是氏族的标志。
所处新石器时代的北方红山文化时期,红山先民也受其他同时期地域上宗教信仰的影响,图腾崇拜更是极为普遍,这是从后来该遗址区内出土大量的玉器实物得到了证实。在这些玉器其中的玉猪龙、玉龙、玉鹃和玉鹰等精美的玉器,就是典型的图腾崇拜神器。比如:牛河梁中心大墓内出土的玉猪龙就是该氏族的图腾崇拜物。根据什么来推测这就是该氏族的图腾呢(首先我们根据图腾学说“熟悉的事物为符号”的原理,远古氏族图腾的产生,一般都以这个氏族最为熟悉的事物作为自己氏族的图腾符号与标志。考古已发现红山文化墓葬中曾经出土过许多猪的骨骸的物证,所以红山先民把猪作为氏族的图腾来崇拜。在这方面,红山古玉专家孙首道和郭大顺先生在研究玉龙前后眼花时说,他们共同的原型可能是猪或熊。他们论证充足理由后接着说,猪龙形象主要来源于猪首,是高度概括和图案化了的猪首形象。文献记载和考古表明,猪是祭祀常物,古人视主为水畜,在祈天求雨,祈防洪涝的祭祀中,选择猪为沟通人神间的信物,才出现被神化猪的传说。从这个事实上说,现实生活中猪的形象向超现实的龙的形象转化演变过程,是当时原始农业发展和宗教信仰相结合的历史产物。而猪龙是红山文化先民图腾的另一说,是源于《山海经》记载的根据,《山海经》中多处记载的猪均被异化和神化,比如见则大乱为凶灾;见则大穰为福祉。总之,猪就是神。《海内经》记载:“流渺之东,黑水之西,有朝云之国,司彘之国。黄帝妻累祖,生昌意,昌意降处若水,生韩流。韩流擢首、谨耳、人面、豕喙、麟身、渠股、豚止、取淖子日阿女,生帝颛顼。”这段经文说明黄帝与韩流与颛顼之间的关系,由此而论证红山先民崇拜的猪龙便是祖先的图腾。
同在红山原始社会遗址区域之内,由于氏族部落的大小不同,宗教信仰也有差异。因此,在遗址区内又出土了鹰、鹗等鸟的玉器神品。然而,红山文化时期有的氏族先民为什么要选择鹰、鹁为图腾呢(这个问题,我们通过研究分析大量的玉器实物,还是要从两个方面进行论证:其一是,鹰与鹗是所处时代中先民们看得见摸得着而崇拜的真实动物,当时先民所生活的红山文化地域的地理环境适合于鹰、鹃的生存,鹰、鹃的矫健与凶猛,是人所不能及的,先民把自己和苍鹰联起来,视为祖先,作为图腾进行崇拜,因而出现了大量鹰、鹗玉器的形象。另一说之根据,是史前传说记载。仅《山海经》中就有十多处记载鹰、鹃猛禽,而且均是人与兽复合远古之神。其中《大荒东经》、《大荒北经》鸟国、鸟神均是红山先民的祖先古帝颛顼信仰图腾。由此便知,我国北方远古时代,已经有了庞大的鹰、鹗氏族在统治天下,这就是以颛顼为首的族系,所以后裔氏族的图腾为鹰、鸮。
同时,在这个区域内除了上述两大图腾之外,还有以牛为图腾,以熊、以鱼、以鹿、以犬、以蛇为图腾的氏族,诸多氏族在长期交往过程中彼此渗透、融合最后发展成为一个以龙的图腾大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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